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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 父女、暗襲、盲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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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車前,唐朔發了一條微信,不足一分鐘,對方回覆了他,唐朔這才說:“走吧。”

分區的警察局到晚上很安靜,一點不像重案組,不管什麽時候都熱鬧的近乎於吵鬧。司徒跟著唐朔走到了進入辦公區的密碼門前。

司徒發現,隔著兩指粗的鐵欄門後邊早已有人等候,唐朔打了招呼:“不好意思,這麽晚還麻煩你。”

“說這話就多餘了啊,快進來吧。”一身便裝的警員打開門,讓唐朔和司徒進去。隨後,也沒多說什麽,只帶著他們往深處走。

拐了幾個彎,上了兩層樓,在有一扇看上去為什麽嚴密的鐵門前停了下來,那人回頭對唐朔說:“稍等一下。”

唐朔點點頭,拉著司徒後退了一步。

這一等,足足等了二十分鐘。那人再出來,並沒有解釋什麽,只對唐朔招招手,唐朔立刻拉著司徒走了進去。

司徒當真做到不問、不看、不說、只低著頭跟著唐朔停在一扇門前面。那人用鑰匙打開了鎖,卻沒開門。很謹慎地對唐朔說:“三兒,我就在外面,十五分鐘。有事叫我。”

唐朔點點頭,打開門一閃身,讓著司徒先進。

小小的房間裏還是很幹凈的,簡易床上坐著一個面容憔悴的男人,男人的臉上還有些淤青,手腕上纏著的紗布早已變了顏色,看到有兩個身穿便服的陌生人進來,他的眼睛裏充滿了戒備,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。

唐朔關上了門,低聲說道:“你別緊張,我們是林遙的朋友。

不是同事,而是朋友。

司徒心中暗想:唐朔這孩子真的不是一般孩子啊。

坐在床上的男人並沒有因為唐朔自報了家門而放松警惕,他仔細看過唐朔和司徒,慢慢地把頭低了下去。

司徒挑挑眉,這是準備做啞巴了?

“哥們,來一根?”司徒拿出煙盒,遞了過去。

男人似乎感到非常的驚訝,擡頭盯著司徒,眼裏寫滿了不信任!司徒咧嘴一笑,抽出一根來自己咬著,剩下的半盒煙放在了床上,低聲說道:“你知道吧,林遙對你暴力執法的視頻在網上傳開的事。”

男人沒吭聲,又低下了頭。

“我看過那段視頻了,假的。”司徒的口氣很淡漠,配上放松的神情,好像在跟朋友閑聊一般,“你這一身的傷是鄧婕驗的,我要是再找個法醫來驗傷,估計也沒什麽大事了。你說是吧?”

男人的臉色更加蒼白。

司徒:“我來呢,不是為看你到底是皮肉之傷,還是傷筋動骨。”

男人忽然開口道:“那你來幹什麽?”

司徒好像沒聽見男人的問題,垂下眼眸,看著自己的鞋尖,好像能在上面看出一朵花來。房間裏變得有些壓抑了,只有三個人的呼吸聲,此起彼伏。

“林遙失蹤了。”司徒再度開口時,語氣沈重了幾分。

男人的頭依舊低著,眼睛卻瞪了起來。

“你的肩膀又縮緊了幾公分,你是在抗拒我,還是在保護自己?”司徒的口吻仍舊清清淡淡的,但是他走上去緩緩蹲下了下來,差不多是仰視著男人瞪起來的眼睛,“我知道你們之前的計劃。你配合他表演一場暴力執法的戲碼,再提早安排人錄影,上傳網絡。然後,他的朋友把你安置起來,或者說是保護起來。我說得沒錯吧?”

男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,隨著司徒的分析,十指絞得更用力。呼吸亂了,眼神四下瞟閃。

司徒說:“哥們,我可以幫你辦件事。只要不違法,什麽都行。”

司徒的方法其實很簡單,暗示你:我知道了真相,別在我面前裝傻;明著告訴你,我可以幫你,在你失去自由的情況下,我可以為你做一件事。

那麽,你會不會上鉤?

答案顯而易見。

男人終於擡起頭,遲疑地問道:“你們跟林遙,真的是朋友?”

司徒從口袋裏拿出一部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,說:“認識吧,林遙的。我是最後一個見過他的,那時候他把手機給了我。”

貼身之物,是有力的證明。更何況,司徒當著他的面輸入解屏密碼。

男人長長地吐了口氣,身體也隨著放松了下來,目光在司徒和唐朔的臉上晃了一圈,才問:“你說話算話嗎?”

“當然。”司徒說。

男人好像豁出去了似得,言道:“幫我找個人。”

“誰?”

男人忽然轉頭定睛看著唐朔,唐朔忙舉起手:“你見過我吧,是我把你送到這裏的啊,那天我穿著警服,估計現在換了衣服你沒認出來。”

男人仔細打量了幾眼唐朔,似乎想起了什麽,哦了一聲。隨後,才對司徒說:“你想知道什麽?”

“林遙是怎麽找上你的?”司徒問道。

男人鼓起腮幫子吐了口氣,說:“他在調查一起槍械案,是去年永源市警方辦的案。所有的問題都是從那裏開始的。”

去年年初,永源市不知道從什麽渠道流入一批非法槍械,在黑道上藏的極為隱秘。但是,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,永源市的警方很快得到消息,並在最短的時間內繳獲了這批槍械,抓捕了相關的犯案人員。然而,卻有一條漏網之魚。

“那批貨牽扯了不少大佬,其中一個是專門做高利貸的姓陳,道上的都叫他‘大刀’。”

唐朔用心記了下來。

男人說:“大刀也子參與了販賣那批槍械,主要負責保管和看守。他身邊有個人,算是左膀右臂吧,看守那批槍的事就落在這個人身上了。警方抓捕行動之前,這個人不知道是得了風聲還是壓根就想反水,他偷了一把□□和一盒子彈,跑了。抓捕的時候,陳哥因為拒捕開/槍襲/警,被擊斃了。後來,警方核實那批貨的數量,才發現少了東西。”

說到這裏,男人懊惱地捶著大腿。說:“關鍵是,除了陳哥沒人知道是誰看守那批貨,所以就不知道是誰偷得。永源市的警察就開始查,查來查去,他媽的查到我頭上了!”

司徒楞了楞,並未多問。那男人繼續說道:“我就跟警察解釋,不是我。他們調查後也確定了不是我,但是黑道上的人不信啊,好幾個等著買貨,或者是被牽連到的人,都他麽沖我來了。認準了就是我偷了貨,騙過了警察。我到處躲,好幾次差點丟了命。後來,就是林遙找到我了。”

至今,他也不知道林遙是怎麽找到他的。但是當時他嚇壞了,因為既然林遙能找到他,其他人一樣可以。

然而,他沒想到,林遙的目的居然也是那起事件。

男人說:“我跟林遙之間有協議。我挨他一頓打,他會保護我,直到抓住真正偷貨的那小子。”

聽過了原委,司徒覺得跟自己估計的八九不離十。但是令他好奇的是:“為什麽會認為是你偷了貨?”

男人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,說道:“我也不怕跟你們說實話,丟貨那天晚上我摸到一戶人家,那家人出門旅游了,我踩點就踩了好幾天,那天晚上動得手。好死不死的,那戶人家就在藏貨點的附近,好死不死的,我抱著東西出來,被監控拍到了。”

唐朔不解地說:“如果是這樣,應該很好解釋啊。”

男人狠狠地捶了一把床,氣道:“你信嗎?我跟那小子同年同月生,還他媽的同名同姓!”

唐朔皺皺眉:“邏輯不通啊。那個人跟大刀很久了吧,追殺你的大佬不知道嗎?”

司徒忽然說道:“羊群效應。”

“什麽?”唐朔好奇地問道。

司徒好像是蹲累了,起身坐在了床上,跟男人肩膀挨著肩膀,這無疑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。

司徒說:“羊群是一個混亂的組織,就像所謂的社團圈。羊呢平時在一起很盲目的左沖右撞,但是一旦有一只頭羊動起來,其他的羊會不假思索地一擁而上。它們不會想為什麽沖,只知道跟著頭羊沖,不管前面有狼還是有好草。說起來,這是一種‘從眾心理’。”言罷,司徒轉頭看著男人,“你這事絕對不簡單,肯定有人從中作怪,讓那些大佬認定了就是你偷了貨,那個從中作怪的人就是‘頭羊’,十有八九是真正偷貨的人。”

“對對對,林遙也是這麽說。”男人情急之下抓住了司徒的胳膊,“所以我想讓你幫我找人,那個跟我同名同姓的人。”

“叫什麽?”司徒問道。

“王東。東南西北的‘東’。”

唐朔好像吐槽這個名字,簡直太大眾化了!

就在這時,司徒的手機震動起來。屏幕上顯示出陌生的號碼,司徒猶豫了一下,才接聽,“餵?”

電話裏沈默了三五秒的時間,一個低低沈沈的聲音傳來,“司徒千夜。”

司徒的眼睛瞬時亮了,以同樣低沈的聲音回道:“饕餮。”

唐朔的眼睛也跟著亮了,一步走到司徒身邊,彎腰偷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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